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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 跟爸爸去游樂園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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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4-8-20 11:59:47 本章字數:13534

“朗朗,你還好嗎?”晚上進去時他還沒醒,第二天陸朔早早的又跑來看他,當然還有莫默及梁柯他們。

雙手雙腳被包得嚴嚴實實的秦朗,向她動了動手,捏著眉兒。“看樣子不太好。”

見慣他張揚邪氣的一面,突然看他一幅軟弱待人欺的樣子,莫默、周佳佳他們幾個忍不住笑。

“很快就會好的,朗朗你再躺幾天就好了。”陸朔安慰他,給他和旁邊的戰友削蘋果。

秦朗瞧了圈,擔心的問道。“大家都沒事吧?”

“沒事。”大家一致搖頭。

這時他們背後發出老大的抗議。“你們別無視我!我受傷了!”值班室的刺頭——國豪,伸脖子嚎叫。

莫默他們這才轉向沒啥事就是臉色不太好的戰友。

周佳佳按住他揮舞的手,笑瞇瞇的講:“喲,這位同志晚上管擼多了吧?瞧你這一臉菜色。”

國豪被他說得瞪圓眼睛,隨後吞血三升倒回床上。他這是為國捐軀!都沒人關心他,太坑爹了。

看他這樣,莫默安慰他,讓他好好休息。

嘴欠的周佳佳一邊幫襯。“對,確實得好好休息,今晚別再擼了。”

國豪氣得跳起來,直喊要掐死他掐死他。

結果在諸多幫兇下,當然是掐不死的。

看他們這麽欺負國豪,陸朔把率先削好的蘋果給他。“別氣了,吃點水果消火。”

國豪這才喜滋滋接過蘋果顯擺在他們面前咬了大口。“啊,蘋果真甜,還是陸小姐最好了。”天使,簡直是天使!

“美得你,這是小美人看在你做出傑出貢獻的事上,不然哪輪得到你呀,你這個國家土豪!”

啊,原來他們欺負他,是因為這個啊?陸朔汗然。

“名字又不是我自己取的,你憑什麽不待見?!”

“我們沒有不待見你,只是你不是土豪就算了,也別是個土鱉啊!”

“噗。”沒聽過這話的陸朔、梁柯他們笑噴,惹得國豪更加哀怨的看他們。

“都別說了,等下還有訓練,我們晚點再來看吧。”莫默看時間,接著把他們都趕出去。

他們都出去訓練,陸朔蔫蔫的幫秦朗削了蘋果才走。

“陸小姐。”秦朗兩手夾住蘋果,叫住她。“好人做到底,餵我下吧。”

看他兩個手掌都被包得像棕子,陸朔一拍額頭想自己怎麽這麽粗心,連忙取下他夾住的蘋果,用刀子削成小塊送他嘴邊。“沒牙簽,我會小心的。”

秦朗看都不看,一口咬過刀尖上的水果。

在那邊望眼欲穿的國豪,幹巴巴講。“有美人餵,別說是刀子,就算是用槍口那也是美事呀。”說完就滾吧滾吧幾下,把自己滾被子裏。

陸朔一笑至之。

秦朗心情極好的吃蘋果,想著剛才他說的不錯,這麽漂亮的小美人,別說是用刀子,就是用槍他都敢吃。

“陸小姐,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?”看她不說話愁著眉,老是讓別人服務的秦朗不好意思,做為回饋,他非常願意聽聽讓她困擾的事。

陸朔皺眉,猶豫了許久還是沒講。“我沒事。”

“你這話連魏勇都不會信。”

她真表現的這麽明顯?

“說吧,把你身後那個當死人,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。”秦朗不避諱,罵戰友罵得十分順口。

國豪還非常願意的配合,躺著一動不動。

看他們兩這樣,陸朔糾結了半天,才斷續的講:“你們覺得……蕭郝、嗯……”她知道他錯在先,可是爸爸會不會太幹凈利落了些?怎麽說也是相處這麽多年的人。

聽到蕭郝的名字,秦朗了然,後面的國豪詐屍。

“陸小姐,我知道你從小認識蕭郝,現在他死了你很難過。”秦朗想了想,第一次說話在腦裏轉這麽久才說出來。“我們也是一樣,我相信長官同樣。”

“但這卻是必然的事情。”國豪接道:“是必須要這麽做。”

“必須是死亡嗎?”陸朔想不明白的。

秦朗往上蹭了蹭,坐起來一些。“除非他願意在牢裏過一輩子,不過我想他這樣的人,關他終身監禁,還不如殺了他。”

國豪盤腿坐床上。“陸小姐,我想你應該聽他說過,他被人收養改名姓林的事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其實他也不真姓林,林長官一家收養他之後,沒多久就莫名死掉,他最後又去了哪裏這事沒人知曉。但長官似乎非常關心他,在部隊看到他時,就花費許多時間去查他離開軍校之後的事情。起初查到的東西都很漂亮,林長官死後他就在臨時養父的權力下參了軍,不過長官向來是相信自己直覺,沒有完全相信,這就是為什麽新一季的成員出任務少而輕松的原因。”“後來直到我們有次追擊毒鴆被他先一步跑掉起,他便註意了蕭郝。”

“你知道這個情報是七處花費多少心血及特工傷亡才得來的嗎?陸小姐,不是死的自己認識的人才叫死人。”

“林長官一家是毒鴆的計謀,收養他也是毒鴆的計謀,再到後面進入血刺當臥底,還是毒鴆的計謀,在這一連串的計謀背後,我相信還有更深的陰謀。”國豪說得抒情。“不然長官也不會這麽直接了當的讓他死,這是為了阻止背後接連不斷的陰謀而采取的最好措施。”

秦朗覺得國豪說的是大道理。“陸小姐,你別去管那些什麽陰謀陽謀,我跟你說個事兒,真實事件,幾年前有上過報紙的。”

垂頭認真聆聽的陸朔,擡頭看他。

“飛虎大隊你知道吧?”

“N京一支公開的特種兵部隊?”

“是的,就是N京那支。幾年前他們其中一位退役軍人,因為某些原因造成當年一次最重大綁架事故,造成九死一傷,最後還是飛虎大隊的隊員自親出手,才把他擊斃。”

秦朗隱藏了具體事件沒講,但單從這件事上,就足以給他們敲起警鐘。這也是特種兵選拔為什麽會這麽苛刻,不僅是體能技術方面,還有心裏素質方面,如果性格偏激者,這種人不管再優秀都會被淘汰,不然就是為國家安顆定時炸彈,不炸還好,炸了就不得了。

“我想如果讓我以後親手去殺曾經的戰友,我可能做不到。”國豪嘆氣,有點慶幸自己不必面對這樣的事。

陸朔更加黯然。不管蕭郝是毒鴆那邊的人,還是血刺的背叛者,他的結果似乎都只有這一種。看國豪的神情,相信假如讓自己去殺他們其中一個,也是做不到的,現在這麽想來,爸爸非常了不起,做到了大家都不願做的事,如果事件公布恐怕還需要承受社會遣責,連自己都沒能幸免,更何況是普通民眾?

“但我還是很難過。”陸朔皺著眉,有些喪氣的講。“在學校裏就他願意幫我。”

國毫摸著她腦袋,用安慰小孩似的語氣。“你要是不難過,就該你冷血了。”

“別想這事了,陸小姐你的蘋果再不給我吃,就要被細菌吃掉了。”秦朗看她手裏泛黃的蘋果。

陸朔驚醒過來,把蘋果扔垃圾桶。“我再幫你削個。”

“啊啊,又來一次,秦朗你這家夥太好了!我繼續裝死去。”國豪哀嚎著滾回床上。

陸朔被他嚎得楞了下,隨即熟練的把蘋果削掉皮。

聽了秦朗跟國豪一席話,陸朔是想通很多,可心裏怎麽都舒服不起來。一個是自己的朋友,一個是自己的爸爸,當他們兩個成為仇人?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?好狗血!

“陸朔士官,長官叫你去趟指揮室。”遠遠的,一個刺頭兒沖她大喊。

陸朔擡頭看過去,朝他點頭大聲應著。“我知道了。”

呼,喊出來似乎好受些?站在操場上的陸朔,擡頭看刺眼的太陽,想到不久前蕭郝還陪自己站兩小時,說了那麽些話。

他說他不想做千萬中的一個,現在他好了,做血刺的第一,第一個敢背叛組織的人,這就是他選的路吧?他知道結果。

重呼了口氣,想還在等自己的爸爸,陸朔甩甩頭跑進大樓。

在門口徘徊了很久,陸朔踩地種了許久的蘑菇才進去。

指揮室只有指揮官一個人,陸朔依是我行我故,怯懦的叫了句:“爸爸。”

意外的,總指揮官側頭看她,並沒像以前那般直接無視。

“你有一個月假期,收拾東西出去走走。”陸龍看著她淡漠的講,並沒一點放幼小孩子出去有的擔憂,而是面無表情的告訴她,她應該這麽做。

陸朔很意外。“爸爸,為什麽?”是變像的驅逐出境嗎?

“正規軍人每年都有一月假期,今年該你了。”

可是她要是離開爸爸,都不知道去哪裏。陸朔瞅著他不說話,不同意,不表態。

陸龍下頜微擡,強硬道:“這是命令。”

被爸爸一呵,陸朔想了想。“一個月隨便去哪裏嗎?”

“是的。”

聽到這個回答,陸朔露齒一笑。

而陸龍看到她這個笑,又有不好的感覺。

“那我呆在基地裏,爸爸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。”

陸龍:……

陸朔笑嘻嘻獨斷獨行的說完,就標準的敬禮,屁顛屁顛跑出去了。

給了她一個月假期,還給自己找麻煩?陸龍瞧著她跑掉的身影,輕輕捏眉。

這買賣怎麽說怎麽虧。

陸朔不管他虧不虧,反正自己是賺了,離開指揮室跑上操場,跑了圈又嗷叫。反正不管怎麽樣,她是不會離開爸爸的!

於是從哪天起,指揮官身後多了個小尾吧,還是怎麽甩都甩不掉的。

“朔朔,我說你有假期,為什麽不回家?”蘇仲文疑惑。

“就是啊,要是我早回去了,每年有百分之九十的時間呆在這裏,你還沒呆夠?”周佳佳質問。

“陸小姐,出去走走吧。”莫默說的深意。“這樣你能想開很多事。”

“小朔,去走走,見見世面,不然以後你離開部隊,都不知道怎麽生活。”冷焰。

“外面想要什麽有什麽,比這裏好玩多了。”袁帥向往的講。

“外面世界就是本百科全書,你要是把整個祖國走遍,保準成為資深學者。”梁柯。

“還可以去動物園或是游樂園。”魏勇。

聽了這麽多的陸朔,有點心動,亮著眼睛看他們,還希望他們再來點重火力,讓自己覺得出去是件百利而無害的事情。“真這麽好?”

可惜幾個大男人不懂女孩心,說完就拍著她肩膀。

“其實我覺得這裏還是不錯的,朔朔你天天見到家人,老將軍也時常來見你,回不回家都沒所謂。”蘇仲文感嘆的講。“我們不同,一年之中只有這麽點時間回去看父母。”

“呆在這裏還是不錯的,時常免費旅游,看遍國土風景,有時還可以看看國外的。”周佳佳。

“小朔,以陸家的身家,你以後出去都不用適應社會,社會會來適應你。”冷焰。

“外面很亂,沒這裏安全,你這麽小出去,肯定會被人拐賣。”袁帥。

“現在科技這麽發達,小朔可以讓管家放記錄篇什麽的,而且就像佳佳說的,我們時常免費旅游,把錢省下來做別的事多好。”梁柯。

“游樂園也就是玩雲霄飛車,小朔要是想玩,去轉轉單扛,不然我們給你在單杠上做個秋千?”魏勇。

陸朔:……

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呢?到底是想她出去還是不想啊!

看她低著頭,莫默還是堅定自己最先講的。“陸小姐,出去走走吧,不用一個月,出去玩兩天也好,散散心。”

聽到莫默的話,陸朔看他,隱約猜到爸爸這個時候給自己放假是為什麽了。

“默默,我不用。”說完爬起來往指揮室走。她只是有點難過,還用不到放假調整心態。

“陸小姐、陸小姐。”在大廳走來走去的白小冰,急急叫住往裏沖的女孩。

陸朔緊急剎車,跑回去向他敬禮。“白副長官,請問有什麽事?”

看她一下變得這麽規規矩矩,白小冰還有些不適應,看她的目光變得更加慈愛。時間過得真快,轉眼間這個呆萌呆萌的小娃已經這麽大了,直將閉月羞花的風頭蓋過,而且還比他們這些前浪更加出色。

突然用這麽慈祥目光看自己,陸朔被他看得一陣恐慌。“小白,你怎麽了?”

白小冰摸她腦袋。“別小白小白的叫了,叫我白叔叔吧,沒大沒小的。”

“不要,小白才沒這麽老。”

“還不老,比你大兩輪還有多,以前就算了,現在開始得叫白叔叔,知道嗎?”

陸朔看他不說話,餘光看到他手裏的東西,突然有不好預感。

白小冰看手裏的文件,嘆了口氣。“你是要去找長官吧?我們一起去。”

“小白,我突然不想去了,你也不要去好不好?”陸朔拉住他手,想把他拖走。

白小冰樂了,突然一把扛起她,在她尖叫下哈哈大笑走去指揮室。

“小白小白,你再不停下來我叫非禮了。”陸朔張牙舞爪,把他的帽子都抓了下來。

“你叫吧,白叔叔光明磊落。”

“哼,磊落,磊落個屁,你有本事幹嘛不自己進去,別害我被爸爸殃及!”

白小冰頭疼道:“他不敢當著你面打我,小朔朔你就幫叔叔這次吧。”

“我不要不要,非禮啊!”陸朔扯著嗓子大喊,在工作室或走廊的刺頭都反過頭瞧他們。

其中幾個朝白小冰笑侃。“白副長官,非禮也要文明些。”

白小冰踹他們一腳,把他們轟散。

見他們都不當回事,陸朔急得大吼。“小白要擺工啦!”

聽到要擺工,要走的刺頭瞬間緊崩,一個個擋住他去路。“白副長官,剛才陸小姐說的事是真的嗎?”

白小冰神色淡定的講:“沒呢,她胡說的。”說著扒開他們就跑。

陸朔沖他們大喊。“他才胡說!”

指揮室的陸龍看到匆匆忙忙像被人追殺的兩人,尋問的看向白小冰。

白小冰把人放下,立定敬禮。“長官,我有事想跟你說。”

陸龍黑眸從白小冰身上移到炸呼、頭發淩亂的陸朔身上。

被他瞧的陸朔,心裏一緊,呆楞的站得更直。

“說吧。”無視不懂眼神的兵,陸龍再次看著白小冰。

白小冰凜然、冒死將手裏的申請交給他。

看到申請書的陸龍眼神忽一暗,緊蹙眉仔細把紙上的每一個字都看完。“陸朔,出去。”

感到爸爸情緒瞬間提到爆炸點的陸朔,不顧白小冰視線,梗脖子敬軍禮、轉身、匆匆跑掉。小白,你自求多福吧!

“白中校,你要走?”陸龍將手裏的紙放桌面,平靜註視他冷峻的問。

白小冰腰桿崩得筆直。“是。”隨後放松下來,朋友似的講:“長官,我已經不適合呆在這裏了。”

“今年你就要升上校,你的軍旅生涯正是頂鋒時期,這個時候走你想好了嗎?”陸龍眉宇還是緊蹙,沒有因為他的松懈而表示友好。

“我明白,但我都想好了,這封申請書我猶豫很久才寫的,現在我想是把它交出來的時候了。”

“是因為我嗎?因為我拒絕晉升?”他再次晉升就比自己軍銜還高,一個副官比指揮官還要大,似乎確實不合理。“如果你願意留下,我今年可以接受上面保留的晉升公文。”

白小冰立即搖頭。“不是。長官,這裏適合你們年青人,我已經36了,家裏老婆孩子都盼著我能夠多回家。”說到這裏白小冰有些難以啟齒。“我已經不能夠從容面對死亡,一個怕死的軍官留在血刺像什麽樣?”

陸龍沈默的凝視他,黑眸愈加深邃。

被他看得害怕的白小冰,感覺呼吸困難,只能打破沈默斷續的講:“長官,我不像你,以、以後你會明白。”

攥拳的陸龍突然踹開桌子,飛出的桌角撞到白小冰身上,還未等他疼得直起腰衣領就被抓住,緊接一拳毫不留情撞擊他腦門。

“我不明白!我不明白那個當年願意替我死的副官,現在竟然對我說他怕死!”把人摔地上的陸龍,憤怒說完猛曲膝撞他腹部,在他滾地上時抓住他頭發還想給他一拳,打醒他。

白小冰不還手只護住頭部,還有心情開玩笑。“別打臉別打臉,打了不好看了。”

陸龍更加惱火,拳頭狠擊他下頜。

牙齒一陣悶疼,差點把舌頭咬斷的白小冰反抗了,反揪他衣領猛翻身將他壓手底下。“我女兒才五歲!天天嚷著要爸爸,你知道我什麽感受嗎?這不是家人對自己的牽掛,而是當你有天會牽扯一個人時,你也會像我一樣!長官!”

“屁話!”陸龍一腳踹開他,手臂死死抵住他脖子,俊挺的臉有些猙獰、額上血管隱顯。“我也有女兒!你也不是這裏唯一的父親!”

掙脫不開的白小冰沖他大吼:“她不是你親生的!你愛過她嗎?長官!我跟你是不同的!”

陸龍被他吼的怔住,隨即看到被自己揍慘的白小冰,松開手坐地上。

白小冰摸下巴,也坐地上。

兩人沈默許久,最後還是白小冰先開口。“長官,你批了吧。”

“我這裏缺個看家的。”

“批了吧,血刺的家不用看。”

“毒鴆還沒有抓到。”

“我很想能夠替餘長官報仇,但我知道你會替我完成這個心願。”白小冰望著遠處,說的坦然。“我想餘長官不會怪我的。”

再次沈默的陸龍過了會兒便起身,整理亂掉的軍裝。

白小冰迅速把桌子擺好,站在他身後。

“去看下餘長官再走吧。”陸龍背對他,沒有轉身。

“是!”

“別驚動他們,我不保證你能安全離開。”

白小冰又是一凜:“是!”

一直等在門外的陸朔,看到鼻青臉腫出來的白小冰,和背對他們的爸爸,就知道他的離開成為定局。同時也明白,原來爸爸也這麽暴力。

“小白,你還好嗎?”

白小冰摸了摸她腦袋,笑著講:“進去吧,你不是有事要找長官?”

陸朔點頭,一步三回頭的看他。

最終門關上,阻隔了視線。

陸朔走近陸龍,看他挺拔的背脊,莫名的覺得有些難受,為他的傷感,為白小冰的離開。突然她覺得爸爸好可憐,在面對一個個離開他的人,他什麽都不能表現出來,因為他是血刺的指揮官,如果連他都撐不住,底下的人該如何面對?

“爸爸。”

陸龍聽到聲音轉身看她,隨即平靜的坐椅上審視她。“什麽事。”

陸朔被他看得慌,尤其是他剛剛狂風暴怒後的平息,讓人覺得他像蟄伏的野獸,隨時可能暴發。“爸爸,我不需要放假,我沒事,真的。”

“你的假已經批了。”

是你批給我的,我都沒申請。

牽掛嗎?自己牽掛很多人,和他同樣沖在戰爭最前沿的幾個弟弟,還有血刺這麽多部下。白小冰所說的是什麽牽掛?對女兒的?是自己不夠愛她嗎?陸龍望著她想了許多事情,覺得白小冰在扯淡,但他又說的那麽真實,讓他不得不信。

陸朔被他看得發毛,懦懦的講:“爸爸,我不知道去哪裏,莫默他們說我應該出去走走,可是我不知道走去哪裏。”

“想出去嗎?”

用了疑惑字,用了問號。陸朔戰戰兢兢的瞧他,猜不準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。

陸龍起身往外走。“爸爸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
“是!”

兩父女在車上誰也沒說話,一路沈默,而因為車牌原因,他們一路暢通無阻,將車開進烈士陵園,停在一邊的停車場裏。

看到陵園又看爸爸嚴肅著臉,陸朔規矩的什麽不問,跟他屁股後面跑。

陵園每座石碑前都有看陵人精心打理的鮮花,一排排的非常整齊,就像戰士的列隊,嚴謹的一絲不茍。

陸朔看到漂亮的花,卻一點欣賞心情都沒有,反而更加沈重。在走到後邊,看到空曠草地上只有一座石碑,好奇的老遠就盯著它。

是特殊的人嗎?那應該砌兩個大石獅,這樣才氣派。正想著的陸朔,看到爸爸徑直朝它走去,非常好奇的跟上,看著石碑離自己越來越近。

幹凈沒有一點灰塵的石碑、刻字似血一樣的紅鮮、雜草被處理的幹凈、鮮花開得非常絢麗,看得出來這座墓有專人的單獨照看。那麽是什麽人有這樣的特殊待遇?陸朔掃過石碑又看銘碑。

姓名:餘剛、軍銜:少將、職責:血刺最高指揮官,血刺軍團成立者……

下面寫了許多關於他的英雄事跡,還有所獲功勳,看得陸朔熱血澎湃,仿佛看到了這位軍官當年英勇奮戰的情景。

“陸朔,這就是血刺第一任指揮官,沒有他就沒有血刺。”陸龍佇立碑前,靜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口。

看爸爸說的慎重,陸朔敬仰的給直接跪了,咚咚磕了三頭。“餘長官,謝謝你建立了血刺,選擇我爸爸當指揮官,不然我就進不去了。”

陸龍:……

“你知道為什麽這裏只有餘長官一座陵嗎。”

“因為血刺從建立至今,除餘長官之外,再無人員犧牲。”陸朔起身,看著漆黑的石碑說得肅穆,同時心裏又想:爸爸你肯定壓力山大。

“說的不錯,再無人員犧牲。”陸龍眺望遠處。“可他們許多都走了,現在就連白小冰也要離開,他是當年餘長官的副官,從最初到現在。”

“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,爸爸,小白他們只是換種方式活,他們為國家付出的夠多了。”

聽到這話,陸龍看向仰望自己的女兒,自嘲講:“沒想到還要你來安慰爸爸。”

陸朔借梯上樓,撲過去抱住他精悍的腰,把臉埋在他衣服上悶聲悶氣自豪道:“我可是老兵!”“比袁帥他們還老。”唔,好久沒抱到爸爸了。

陸龍揉她頭,註視面前的石碑,突然緊崩的臉松動,削薄性感的唇角勾起。“嗯,老兵。”

“肯定的!八年抗戰了!”

“老兵走吧,別抱的這麽緊。”

同樣不好走路的陸朔松了松手。“我抱松點。”

陸龍:……

“爸爸,我們去哪裏?”看不是回基地的方向,陸朔好奇問他。

“吃飯。”

好吧,現在看來是爸爸該放假了。

陸朔眼珠一轉,想到什麽笑起來。“爸爸,吃了飯我們等下去玩吧。”

“嗯。”陸龍沒看她,專註看前面的路,在到達飯店後讓她下車,沒註意到她狡黠的笑。

然而吃了飯的陸龍,聽到女兒說要去的地方後,只沈默了五秒,便答應了。

游樂園!

附近沒有停車位,好不容易將車停好的父女兩走到游樂園,被門口的人山人海嚇住了。

陸朔緊牽著陸龍的手,怕被人擠丟。

陸龍站在太陽低下,看川流不息的人群,微有些皺眉。

這裏進去都不像玩的,倒像是來人擠人。

“陸朔,換個地方?”陸龍低頭問她。

陸朔仰頭望他,猶豫了幾秒。“來都來了。”她也想換地方,可好像就這裏最刺激。

“嗯,爸爸去買票。”陸龍不再說,走到櫃臺買了張成人跟未成人票。

賣票的大姐看他們這穿著,笑著講:“軍人買票半折。”

這時兩人才發現他們工工整整穿著軍裝。

誰規定穿軍裝不可以來游樂園了?陸龍給了錢,非常平靜的講:“全票。”便奪過她手裏的票進門。

被人擠著進入占地面積幾千平米的游樂園,陸朔仰望八十米高的過山車,興奮的躍躍欲試,再也不嫌人多,拉著陸龍就往人堆裏紮。

“爸爸,你玩過這個嗎?”排著老長的隊,陸朔看在上面尖叫的人緊張問。

陸龍看被她緊握的手,視線移到她汗濕的臉上,隨後看向這裏刺激指數最高的垂直過山車,淡漠搖頭。“沒有。”

“啊?好害怕!”

看你興奮的臉,怎麽樣都跟害怕扯不上關系吧?

他們兩個討論過山車津津樂道,旁邊排隊的游客看他們兩也是津津樂道。

左邊的某女A:“好帥的爸爸!”

左邊的某女B:“看樣子官職不小,這樣時候能陪女兒來游樂園。”對軍銜沒概念的人,只能猜測他的身份。

前邊的某女C:“嘖,看上去還很年青呀,怎麽就有個這麽大的女兒了呢?”

某女C的左邊男人:“寶貝,你都看上孩子他爸了,我當你女婿可好?”

某女C用纖細的玉指戳他腦袋:“想得美,你這只老牛還想啃嫩草?”

“老牛不啃嫩草,怎麽嚼得動?哎喲,老婆大人饒命!……”

後邊的大嬸:“呀哎,好漂亮的娃。”強悍的大嬸彎腰就掐她臉。

等她松開後陸朔把臉埋爸爸懷裏,露出兩只眼睛瞅她。嗚,她掐得好疼!

陸龍對大審解釋的講:“沒見過人,怕生。”

看到這麽個大帥哥跟自己講話,大嬸笑得眼珠都看不見了。“沒事沒事,我說先生你真疼女兒,很少有看到爸爸陪女兒來玩的呢。”

陸龍沒答話,順著女兒柔順的頭發。

大審又調戲陸朔兩下,見她不跟自己說話,識趣的收手。

陸朔不是不想理大嬸,而是她感到周圍好多敵人,她們都在討好爸爸,爸爸是她的,得抱緊了。

陸龍敲了下她腦袋。“站好。”

“不站好。”

“都出汗了,給我站好。”

陸朔額頭上的汗全蹭他衣服上。“不熱。”

陸龍:……

如此過後半小時,終於輪到他們才停止無意義的談話,並排坐好扣上安全帶。

陸朔看前面過山車最高的頂,覺得它已經升到天空上去了,離藍天那麽近,然後再從那麽高的地唰掉下去,不知是不是跟跳傘一樣?在這一刻,她非常慶幸自己是名特戰隊員,不然鐵定不敢玩這個東西。

“爸爸,你害怕嗎?”陸朔側頭看旁邊的陸龍,在看到他一身肅穆制服,冷著臉坐在五顏六色的塑膠椅上,真是……好沒違和感。

陸龍嗯了聲,便不再說話。

感覺到他緊張的陸朔,看他緊崩的側臉有點想笑,伸手握住他的大手。“爸爸你別怕,我會保護你的!”

陸龍:……

車子發動的時候,周圍就好多人尖叫,陸朔坐得妥妥的,想說她連飛機都跳過,還怕這?

可是等車子嘩一下飛出去時,叫得比她們還大聲。

“啊!……”沒十幾秒,車子跑了幾個彎後唰一下來到垂直八十米高的山道下,尖叫還沒喘過氣的陸朔又啊一聲尖叫,垂直急速上升讓她感覺自己快要掉上去了,吹進嘴裏的風讓她失聲不能呼吸,睜開眼看到越來越近的藍天,然後鐵軌消失就像自己什麽安全措施沒做,要從這裏掉下去般。

幸遠的是,上到八十米高的地方時,沒有變態的秒速掉下去,而是停了五秒。

這五秒剛剛夠陸朔感覺到自己劇烈心跳,緊接唰一下比想像中還要快速掉下。

鐵軌越來越近、越來越近,就要撞到地面了。在陸朔大吼的閉上眼睛時,車子嘩一下上升,帶起車軌下面的水花飛濺,惹得圍觀的人也是陣尖叫。

等陸朔從車上下來的時候,已是兩腿發軟站不起來,被橡皮筋綁起的頭發毛毛糙糙像道草。

沒事人的陸龍把帽子戴上,低頭看奄奄一息的女兒。“能走嗎?”

陸朔直搖頭,感覺胸口悶,腦袋一片空蕩蕩只有藍天白雲,還有鐵軌!“爸爸,別用扛的。”

打算扛的陸龍,改手臂夾起她就走。

“爸爸,難受。”被夾臂彎裏的陸朔皺著眉,臉色還沒恢覆過來。

然後陸朔被她爸爸耍雜技似的甩開,然後另只手托住她腿彎處。

被公主抱的人,抱住他脖子在他身後笑得奸詐。

而被她緊緊抱住的陸龍以為她害怕,沒有說什麽,只是問她還要不要玩。

陸朔裝虛弱的直搖頭,軟聲軟氣的問:“爸爸,我看你像沒事人一樣,那你剛才為什麽緊張?”

“因為不可控。”

當天,陸朔跟陸龍兩人沒有回基地,而是第二天一早在汽車站等白小冰。

白小冰背著背囊,提了個行李袋,原本該配帶軍銜、肩章、胸章及榮譽等標志性東西的軍裝,現在光禿禿什麽沒有,顯得這身嚴肅的衣服樸實無華,就像土裏種地的大爺穿的一樣。

於是這一刻陸朔明白了,那些標志及榮譽,不僅是他們自豪的東西,更是能讓軍裝看起來更肅穆宏偉,讓人看著便敬畏。

“長官。”白小冰看到他們有些意外,急步走來向陸龍敬了個標準軍禮。

陸龍回敬。平靜掃了眼他的行李最後看著他臉,淡漠的問。“哭過了?

白小冰被他這一問,眼裏又盈滿淚水,用衣袖粗魯擦了下,把眼睛弄得更紅。

陸龍沒再說話,伸手抱住他,咬牙重重拍他背。

白小冰也緊緊抱住他,眼淚終究沒忍住。

看他們生死離別似的,陸朔沒地方插腳,只能呆楞的仰頭望他們。

沒多久陸龍松開他,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,撇過頭沒再講話。

白小冰擦幹眼淚,看到那車要出發,然後沒多講,一個標桿軍禮足代表千言萬語。

等他提起行李走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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